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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十年故事:​社科出身的统计学博士

2022-09-09

江声

不知不觉我们已毕业十年。大二时社科各专业分流的宣讲还历历在目,当时的我绝对想不到十年后我能成为统计学博士。回顾种种际遇,值得书写的实在太多。征文篇幅有限,我只能勾勒轮廓。

大学四年的学习是以经济学为主导的。彼时清华的经济学教育主要来源于两个地方,一个是社科的经济学研究所,另一个是经济与管理学院。社科实验班的经济学课程主要来自经济所,部分专业课比如中级微观经济学来自经管。我两边的课程都积极参与,除了经济所老师开的专业课,还选了一些经管海归教授开的研究生课。这种博采众长的学习机会非常宝贵。

经济所规模不大,师生关系非常融洽,互相都认识,每个老师可以叫出每个学生的名字。我的导师是王勇老师。我们当时有一个博弈论讨论班,王老师对本科生科研大概是以养成为主,他投入很多,但我们以学习为主没有多少产出。毕业后的暑期我参与了陈志武老师和龙登高老师合作的经济史项目,之后也得到龙老师和林展师兄的诸多关照。

大四申请经济学博士的结果不太理想,毕业后无处可去。一开始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沮丧,但这一年得到很多老师、学长学姐和同学的无私帮助,让我这一年没有虚度。囿于篇幅,我只能讲一段“修成正果”的经历。毕业后的秋季学期,我每周骑车去北大旁听周黎安老师的微观计量经济学,他在课上提到高中学制改革可以作为工具变量来识别教育回报率。暑假看清朝刑科题本的经历启发我去国家图书馆查县志,寻找里面中学学制改革的记载。我把从国图搜集的学制资料和CHIPS2002普查数据结合起来,做了初步的分析。虽然“星星”数量不多,我还是在课后把初步结果拿给周老师看了,他觉得可以继续深入。这个项目几年后见刊于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。这段经历让我深切体会到经济学实证工作的种种困难,不仅需要敏锐的识别手法,合适的数据,还需要数据支持理论;而计量理论好像只要概率论好就够了。

间隔年之后是在杜克大学长达八年的学习。刚来杜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杜克统计系在统计学界的特殊地位,我只知道经济系的理论计量很强,比如GARCH的作者。在硕士阶段,我学了很多贝叶斯统计。尽管有硕士课程的加持,二年级申经济学博士的结果仍不理想,但恰巧统计系愿意收留我,所以我顺势读统计学博士。博士阶段上手的第一个项目是关于高斯过程回归的理论性质,这个项目兜兜转转进行了三四年,士气逐渐低沉,幸好最后还是发表在 The Annals of Statistics。在小伙伴们快著作等身的时候,我终于发表了第一篇文章,满天的乌云终于打开一个小缺口,透出些许光亮。理论研究和实证工作各有各的困难。虽然起初的想法非常天真,但我还是更愿意接受数学不够好的挫败感。

现在的我是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统计系的访问助理教授。正如十年前无法预测今天的我,我会继续保持开放的心态来迎接未来的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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